一百八十五、朗镜悬(1/ 2)
盛馥搭扶着齐恪的肩下了车驾,绿乔在边上不停努嘴:“殿下这般做,越发让奴们觉得自己多余了去!”初柳笑着把一件薄氅批到了盛馥身上:“这嘴也轮得到你说?你倒真是说多余了!”
莫念还在车上,眼巴巴地等着谁去抱他下来,阿正正想动,齐恪却是拦住了,自己把莫念抱了下来。
“殿下姑父,这里便是你的王府?”
“正是!”
“这里该是新的,难道殿下姑父之前并不曾有个府邸?”
小儿郎此问一出,众人偷笑的偷笑,尴尬地尴尬,但是都不适去答。
齐恪假意清了清嗓子道:“原来是有的,只是你嬢嬢十分不喜,孤便拆了重建了。”
“哦哦!原来是重建的。”莫念兴奋地四处张望,一眼瞥见门匾上鎏金的“恪勤”二字,指着就问:“殿下姑父,此出典可是曹植的《浮萍篇》?”
“不错!”齐恪虽是温颜而笑,笑颜中却有几丝担忧难掩,“莫念可是觉得过于拘谨公正,少了清奇?”
“并不曾!殿下姑父必是在府里面弄了清奇的,此处只是用来示给泛泛之人一观而已!”
齐恪闻言朗声长笑:“莫念果然不负孤心!”
忽然莫念一脸担忧:“殿下姑父昨日可是告诉了祖亲奶奶府邸未曾完工,今日带了嬢嬢跟莫念来看,分明就已是完工的了!若是祖亲奶奶知道了,更恼了殿下姑父可要如何是好?”
“无碍!莫念无须忧心,且你祖亲奶奶虽是恼着孤,却也不会更恼了!”
昔日恪王府被烧,曾是轰动京城,如今再起,又岂有不为人知之理?盛家娘子久居京城,又是“事切关己”,更是会多生出几分心来看着听着,哪里又会不知道这新王府早是竣工,只等主子来住?!昨日她为难齐恪,是为脑,而并不曾就此事拆穿齐恪,是为疼惜。此理除了莫念懵懂之外,其余人等都是心知肚明。故而齐恪才是能笃定而言“不会更恼了”!
“梅素!”齐恪放下莫念便去牵盛馥之手,却看见盛馥呆呆地看着两扇洞开的府门,不知在神游何方。
齐恪随之默然:她必是忆起了那夜之事罢?!孤那时一心只想争,只想赢,自以为是有莫大的勇气,然得知她来了却是避之不及,只怕她质问责难。直至王府被烧才是借着冲天怒意与她一见,却不知她那时可曾留意孤都不敢看她的眼睛。。。。。。
“女郎,要不是这瓦片儿颜色不一样,这下车一冲着看,还以为白白绕了一圈又回了家呢!”
绿乔站在盛馥身后,并不曾察觉盛馥正愣怔着,见着了跟家里一样的明堂、围墙,就此叽喳起来。
“嗯。”盛馥虚答了一声。魂却是回了当夜。当夜那两扇门可是紧闭得严丝合缝,若不是有备而来,只怕那高墙都是不得翻进。
那夜的雪,那夜的冷,那夜的火,那夜的凄清,那夜的无望,那夜的愤懑,随着盛馥的魂一步一步就要迈入门中。。。。。。
霎时,齐恪一把牢牢紧紧地揽住了盛馥:“梅素!昔日之错,孤用一生来偿!不求你忘,但求不记!”
“我。。。。。。无事!”盛馥觉得自己的魂仍是撕扯着不肯回来,浑身冰冷紧绷着,强挤出一个笑容,“尔永,我不愿记,也不想记!然到了此处,我还是。。。。。。”
齐恪被愧疚满满把住:向来最是无谓坚韧的盛馥,此刻竟是失神般的怯怕着再迈出一步。可此处是为家啊!是为两人日后朝夕相伴、生儿育女、乃至终老之地。但不可让自己彼时的混账之举,成了盛馥永不可逾之碍!或者她见了孤的一片心意,便可抛却那些不再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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