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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又从附近搞来一辆小破车，将两个人抬上车。

从原来的众人行，到现在堪堪四人，车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压抑。

小货车已经很旧了，发动机发出的噪音大得很，黑色的尾气喷薄，黄黑色的机油滴落在地上，发出厚重的气味。

华九庭只觉得自己仿佛是坐在一艘游轮上，咔吱咔吱的声音如潮水，铁皮和铁皮之间互相剐蹭，发出刺耳的声响。

巨大的噪声将四面八方的丧尸都吸引过来，又拖着承重的步调拉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华九庭伸手摸了摸脑袋。

他的刘海已经长到了眼睛那里，摸上去有些油，贴在脑门上难受的很，仔细闻时仿佛还有一股发油的气味。

“队长，我们还要过去吗？”

静默了许久，少年终于哑着嗓子打破沉寂。

车内的空气浑浊得很。

大家不敢开窗，一群好久没有洗澡的人又凑在一起，呼吸绵长粗重，掺杂着腐臭的血腥味，男孩将目光转向车窗外。

李文：“……为什么不过去？这种能分一杯羹的机会可不多……”

华九庭：“可是……”可是他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难道都不是为了更好的活下去吗？

队伍里的人数在逐渐减少。

在末世，虽然一个人的死亡看起来太过于平凡且普遍，甚至也许在他死后，都不会有人曾记得他来过这个世界。

但是他真的好难受。

即使每次在同伴死去时队长都表现出异常伤心难过的样子，但在听到这句回答后，华九庭只感觉心头一窒。

像是一团棉花堵住装有热水的细口瓶，软绵绵得沉重到无法负担。

车外满目疮痍的景色正在慢慢远去，枯黄的树，斑驳的路面，空气中腐烂的气味和吼叫，让他原本清澈明亮的眼眸一点点黯淡下去。

像极了外面灰暗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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