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恐慌（1/ 2）

最近，那个男人回来的次数频繁了许多，家里的**味也变得越来越浓，每次回家总是看到厨房里到处都是的碟子和碗的碎片，**坐在椅子上或是缩在墙角里的身影在我的眼中仿佛成了一座雕像，我知道，这一切的上演无非是这个男人要达目的的种种手段，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不就此痛痛快快的放手。

一天夜里，我在睡梦中依稀听到楼下的吵闹声，我穿上衣服下了楼，接着，就看到了坐在地上的**浮肿的脸颊蓬乱的头发和身边摔碎的啤酒瓶，满身酒气的那个***在屋子里嘴里叫嚷着“让你不和我离婚”，见我出来，他还是如前收敛起来推开门出去。我走过去扶起**，当用毛巾蘸上水为她擦脸时，正好迎上她那双悲戚的眼，顿觉心里一阵悲凉。你还是和他离婚吧，你都不知道他做过什么事，和他生活你不会得到幸福。说完，我就独自上楼去。那天夜里，我未能如常般安稳入睡，辗转反侧间，我走到窗前，打开窗子，试图让新鲜的空气更多的涌进房间，可是**在楼下越发清晰的哭泣声让我感到阵阵的难过，我站在楼梯口踟蹰着是否去劝慰她，可最终还是躺回了床上，抱着瑾渐渐入眠。

第二天早晨，**如以往一样起来做饭，洗衣，买菜，做饭，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她的忙碌，令我心生厌恶，尽管我真正讨厌的并不是她。

在学校里，我的陋习不断，**一贯疏于对我的监督，但她对于我的改变并非毫无察觉，尽管我的成绩单在到达她的手里之前就被我给揉成一团扔掉或者将分数涂改，但是从我的作息时间上她还是有所了解的，我睡得越来越早或者在外面玩的越来越晚，书架上的书早已落了一层的灰尘，或者是她给我洗衣服时嗅到的烟草味。

有的时候，她就会小心翼翼的站在我的屋门外，试探性的对着我说，顾城，最近是不是病了，要不去医院看看？而我冰冷沉默的态度总是令**张开的嘴僵在半空，嘟囔了几句走下楼去。就是她这般的唯唯诺诺使得我更加的肆无忌惮，以至于一发不可收拾。

在学校的一个上午，阳光如往常一样明媚，我在课堂上无所事事，课**发下了一张数学试卷，满是红叉得卷面显得无比刺眼，我一把将它塞进了书桌里，突然听到班主任叫我的名字，顾城，跟我到办公室来一下。

我本以为是和以前一样他会说一些让我努力学习的话，可是当我看到桌子上的那盒画了一个猪头的粉笔盒时我就傻眼了，并不是因为它旁边写的是班主任的名字，而是那里面装的，是我的烟。

这是我在你的书桌里拿到的，你的学习成绩不好没有关系，但是抽烟这件事是严重违反校规的事情，你应该明白对于这样的**我们一贯的处罚措施，我们班出了你这样的一个**真是耻辱。不知怎么的，班主任严厉而高亢的声音让我突然想到了那个男人打骂**时说话的腔调。

是开除。我平静的说。

好，你还知道，班主任的声调又提了一度，那你对这件事就是没有什么说的了。

我刚要说是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我，“报告，”我转过身，看到了苏陌迎面过来。老师，我有件事要说，那个粉笔盒里的烟，不是顾城的，其实它，是我的。

那天下午，我和苏陌一直站在操场上，流云翻滚的天空，热浪滚滚，拍在脸上，汗水不住的往下流淌。我们两个长久的沉默着，我由开始的诧异到后来的惭愧，然后陷入了深深的沉默当中，我突然想起了曾经对着林瑾一句话不说的场面，只不过当时他是躺在床上，难以言语。那天，我们俩一直站到了放学，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湿，满心疲惫，傍晚时的天空在夕阳的映照下多了几分怀旧的暖色，同学们陆陆续续的离开了学校，操场从喧闹变得寂静，苏陌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顾城，我知道你是个不快乐的人，可是你不要变成这样好么？

后来我和苏陌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我就问他，你当初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勇气撒谎呢？而他都只是微微的笑下，因为我不想你被开除啊！

林瑾，你看，还有和你一样善良的人呢。

就在我为苏陌提心吊胆的时候，班主任竟然以他学习成绩好而不再追究开除的惩罚，不过要承担起一个月的班级卫生工作。宣布处罚那日放学后，同学们各自离开了学校，苏陌开始拿起扫帚打扫教室，我也默默地拿起了拖把跟在他的后面拖地，他转过身看着我，我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嘴里嘟囔着，我可不想欠别人什么。

听他没有声音，我抬起头，黄昏时分的光线透过窗子打在他轮廓分明的脸庞，清澈的眼神因为空气里漂浮的灰尘被隔离的模糊不清，嘴角微微的勾起了一个弧度，你欠我的，还有30天才能还清哦。

那些时日，每当放学之后，就只剩下我们两个在教室里忙碌的身影，打扫过后，我们就骑着单车在各自回家的路口挥手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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